狼牙山五壮士,是抗日战争中的一张名片,也是经久不衰的英雄故事。
它像是整个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缩影,它诠释了中国为什么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,它也讲明了什么叫作崇高的爱国主义,什么是革命英雄主义精神。
在狼牙山上,五位战士以血肉之躯铸成了一道新的长城,阻地四小时后,先后跳崖,宁死不当俘虏。
其中两位战士险死还生后,待遇却截然不同,其中一人回村当了村支书,另一人却干到了副师级才退役,这是为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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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敌来犯
1941年9月,日本侵华路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,向陆军少将津田美武下达了作战命令:彻底荡平八路军晋察冀军区,消灭晋察冀根据地。
晋察冀根据地是我军在全面抗战以后,创建的第一个抗日根据地,因为出色的敌后作战表现,给了日军后方很大的牵制,这严重地影响了日军的前线作战。
1941年9月23日,津田美武率领由一一零师团一一零联队的1000人,独立混成第2、15旅团的2000人,与伪军汉奸赵玉坤的易县保安团的500伪军组成的3500多人的扫荡部队,进犯我晋察冀军区的地盘,河北易县。
为了不给我军挣扎的余地,津田美武下令,3500人的日伪军部队兵分三路,将易县地区团团包围,然后才开始攻打我根据地。
大地来犯,各部迅速转移、突围。
敌军的追击持续了一昼夜,9月24日凌晨,晋察冀军分区一分区易县主力部队1团掩护群众转移,留下来担负掩护任务的,则是1团7连。
9月25日黎明时分,7连完成掩护任务,但是连主力已经被日军咬住。
眼看着再这样被日军纠缠下去,7连这支精锐连队就要葬送在此,连指战员当机立断,挑出一个班,担负7连主力的掩护阻击。
而这支被挑出来的班,就是7连6班,6班有五名战士,他们就是“狼牙山五壮士”,班长马宝玉,副班长葛振林,战士宋学义、胡德林、胡福才。
5个人阻击敌人的追击之敌,哪怕敌军已经兵分三路,但这后边的敌人依然有千人之多,这样的阻击任务就是个死。
但是6班五壮士没有任何怨言,甚至没有任何犹豫,就停止撤退的脚步,转身向敌。
都是有理想,敢牺牲的革命战士,为了革命的胜利,他们早已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,纵然为了理想而粉身碎骨,死亦无憾。
在班长马宝玉的带领下,6班的五名战士吸引着敌军追击的脚步,往主力部队相反的方向而去,而在他们的前方,一座奇绝嶙峋的大山已隐然在望。
那就是狼牙山。
狼牙悲歌
晋察冀军区一分区1团是易县区域的主力部队,狼牙山也算作他们的防区之内,因此,马宝玉五人对狼牙山很熟悉,他们边走边打,时不时响起的枪声,让日军部队以为这个方向才是我军的主力部队。
于是,日军便追着6班五人而来,并一直跟到了狼牙山上。
见敌人跟在后边上了狼牙山,班长马宝玉松了口气,他们的计划成功了,主力部队应该能趁着这个机会跳出敌军的包围圈,而他们的下一步计划,就是多拖延一些时间,给主力部队制造更多的突围机会。
想到这里,马宝玉把战士们聚集到身边,然后沉声说道,“同志们,鬼子已经跟在了我们后边,我们要给主力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,因此,我决定,我们往狼牙山顶去,把敌人拖在那里打,拖得越久越好!有人有意见吗?”
葛振林等人慨然应答,“没有!”
他们都清楚,狼牙山上只有一条上山的路,也是唯一的下山路,但是这条路就是他们身后日本鬼子追来的路,也就是说,他们已经放弃了生的打算。
或者说,他们已经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,就是为了拖住敌人,正像班长马宝玉说得那样,拖得越久越好!
之后,马宝玉等5人利用对狼牙山地形的熟悉,依靠有利地形,层层阻击,硬是靠着五个人组成的火力网,击退了日军四次进攻,并击毙日伪军共90余人!
而在这个过程中,他们五人还在不断地诱敌深入,逐渐将敌人引到了狼牙山的主峰,棋盘陀峰。
日伪军仍然没有识破他们的具体规模,随即对这个孤峰之顶展开了疯狂的攻击,手榴弹、迫击炮、小山炮等轻重火力一起打到封顶,火力网密密麻麻,而马宝玉等人只靠着步枪、手枪、手榴弹进行还击,双方火力不成对比,战斗场面异常惨烈。
在战斗中,马宝玉被炸弹的破片炸伤了大腿,没有时间止血包扎,导致他鲜血一直流。
战士胡德林也被一发流弹击中,但他依然坚持负伤作战。
再加上弹药剩余也没多少了,五人的反击强度下降,敌人开始上来了。
马宝玉烈士之墓
没了子弹,怎么办呢?马宝玉拿起一块石头,往山坡下砸去!
狼牙山是一座石头山,山上光秃秃的没有几根杂草,但是破碎风化的岩石却有很多,石头成了他们还击的武器!
连搬带砸,一阵“石头雨”朝着日军冲锋的箭头砸去,很快就打退了敌人的又一次进攻!
而此时,距离他们与主力部队分别,在此牵制敌军,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!
用尽最后一把力气,把一块大石头推向山下,狠狠地砸向敌人,把敌人砸得死伤无数之后,马宝玉五人停了下来。
山顶再没有了趁手的武器,连颗搬得动的石头都没了,他们彻底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地步!
见山顶再也没有反击,日军带头的军曹叽里呱啦吼着,“抓活的!抓俘虏!”
而山顶的马宝玉五人,则已经站到了孤峰之巅,离悬崖只有寸许之遥。
马宝玉的脸上有着不屈,而他身边的战友们,已经是人人挂彩,个个带伤了,就连他自己,也已是流血过多,愈加虚弱。
然而他的声音仍然是沉着有力的,他看着班副葛振林,看着战士宋学义、胡德林、胡福才,“同志们,我们已经完成了阻击敌人,掩护主力的任务,但是,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!”
战士们看着班长,默不作声,其实早在他们走上这绝巅之前,早已经想好了退路,那就是没有退路,唯有一死尔!
“现在,我以6班班长的名义,下达最后两条命令!”马宝玉声音嘶吼,但面目庄严,虽然整个脸部都被战火熏黑,但他的眼睛格外地亮。
他看着班副葛振林,“同志们,我命令你们,把枪砸了,坚决不把任何武器留给敌人!”
手榴弹用光了,子弹也打光了,唯一的武器就是枪,但是纵然人牺牲了,枪也不会留给敌人!
葛振林四人执行命令,纷纷把枪砸掉,扔下高崖。
然后,马宝玉下达了第二条命令,“最后一条命令,不要当俘虏!”
敌人已经登上了高崖,但看到只有五人,马上明白上当了,当先的日本军曹目眦欲裂,叽里呱啦,“抓活的!”
而马宝玉已经先一步纵身一跃,坠下悬崖!
而在他身后,葛振林、胡德林、胡福才、宋学义4位战士,也一一纵身一跃!
“中国革命万岁!中国革命必胜!”
“中国共产党万岁!”
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!”
战士们高呼着理想,高呼着口号,慷慨就义!
而他们怒震山河的呼啸,久久回荡在狼牙山间,经久不散。
险死生还
山上的敌军慢了几步,扑了一个空,眼看着五位狼牙山壮士英勇跳崖。
这场战役,他们是彻底的失败者,既没有击溃我军主力,也没有抓到俘虏,还被我们五个战士牵着在狼牙山上兜圈子,早已失去了主力部队和边区百姓的踪影,这场易县扫荡作战,注定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,日军只得无功而返,愤懑而归。
而另一边,坠崖的五位战士中,最后是有两位幸存的,他们分别是副班长葛振林和战士宋学义。
宋学义、葛振林
原来,在下坠过程中,副班长葛振林虽然有求死之心,奈何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双手在空间中乱抓,最后居然抓到了一根藤条!
正是这根藤条,为他提供了一下缓冲,止住了他不断加速下坠的势头,让他得以用较缓的速度下坠,坠落到了山脚下较缓的山坡上。
虽然在此期间,他身上已经有了多处重伤,但终归是活了下来。
而宋学义也是同样的情况,他也是撞断了好几根藤条,最后坠到了山脚下的土坡上。
但是他的伤势更严重,直接摔断了肋骨和腰椎,以至于动弹不得,血流不止。
而这个时候,葛振林已经拖着受伤的身体,来到了宋学义的身边。
葛振林晚年
两位同生共死的好战友抱到了一起,失声痛哭!
既为了自己幸运地死里逃生而庆幸,也为另外三位生死不明的战友而难过。
想到三位战友,葛振林便大声地喊叫起来。
“班长!马宝玉!”
“胡德林!”
“胡福才!”
日军早已散去,山间一片寂静,没有马宝玉等三人的回应。
宋学义
也不知是昏了过去没听到,还是真的牺牲了。
但是宋学义和葛振林的呼喊声,却引来了另一个人,他叫做余药夫。
余药夫本是易县抗日救助会的干部,跟随大部队撤离途中走散,这才躲到了狼牙山底下,却因此而救了葛振林和宋学义的性命。
不然,葛振林一个重伤加上宋学义一个重伤,在这危险重重的山中无人解救,恐怕还等不来豺狼虎豹,就会失血过多而死。
这位余药夫被葛振林的声音吸引而来,看到两位重伤的战士,他先是很难过,但马上就忍着悲痛,给两人简单的包扎止血,然后把两人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,自己则去找附近的山民。
在余药夫和山民老乡的帮助下,宋学义和葛振林将养两日,暂缓了伤势之后,就由老乡用板车推着,送他们去寻找部队。
而撤出了敌军包围圈,重新整队返回驻地的1团主力,则正巧碰上了被余药夫和山民老乡搀扶着的葛振林、宋学义两位战士。
待听到他们述说他们是跳崖之后侥幸生还,而其他三人还生死未卜,看到两位战士重伤的样子以后,7连的军政主官和战士们,都红了眼眶!
后来,在边区部队的搜救下,马宝玉、胡福才、胡德林三位战士被确认已经壮烈牺牲,他们被边区司令部授予“模范荣誉战士”称号,而活下来的葛振林和宋学义,责备授予“勇敢顽强”战斗奖章和军功章。
1942年5月,在敌军扫荡结束之后,晋察冀军区举行了“狼牙山五壮士”命名大会,暨反“扫荡”胜利祝捷大会,庆祝我们又一次扛过了日军的扫荡作战,粉碎了敌人清除晋察冀根据地的阴谋。
后来,晋察冀军区的司令聂荣臻去看望了伤愈归队的葛振林,而因为腰部的重伤,而退役回家的宋学义,也曾收到过聂荣臻的慰问信。
1947年,宋学义回到家乡,他自小生活过的地方,河南省沁阳市北孔村。
新中国成立以后,宋学义在老家北孔村担任村支书,一边领导土改工作,一边支持招兵工作,在工作中,他态度积极,但为人低调,很受村民爱戴,人人都很崇敬这位战斗英雄,常来听他讲“狼牙山五壮士”的往事。
而葛振林则在部队中继续战斗,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战争中,都有他的身影,而他的传奇故事也在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军中后生,他的军旅生涯还在继续。
新中国成立以后,葛振林担任过多种军职,在军中继续工作多年,最后以副师级退役,享副军职待遇。
结语:
1971年,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宋学义在老家沁阳市北孔村去世,享年53岁,而他的好战友,另一位幸存者葛振林,则于2005年,在老家衡阳逝世,享年88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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